韩克忠皱眉呵斥一声,大手不住的挠头。
    “七舅老爷,你咋不高兴?”
    小六子问道。
    “哎!”
    韩克忠长叹,“你不知道,南边那地方的花费,比京城还多。
    咱们出门在外,衣食住行都要自己花钱,钱从哪来呀?”
    小六子低下头,眼珠转转,“要不写信回老家?”
    “不行,老家那边刚卖了几亩地给俺送了银钱,哪能还再要!”
    韩克忠说道。
    “咦,那当初族里要给你凑钱,你又不要!”
    小六子低声道。
    自从他韩克忠中了状元郎的消息传回家乡,族里县上包括府里都炸锅了。
    县上给送了钱,知府那边给送了钱。
    那些钱不能不收,是用来在韩家庄外头立牌楼的。
    还有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有些人是要去他老家打秋风,有些人是想着把地挂在他的名下免税。
    族长也说了,族里凑凑,好歹给状元郎在京城买个院子。
    可这钱,韩克忠不敢收。
    今日收了,明日说不定就有大人情要还。
    “俺记得家里还有几件皮袍吧!”
    韩克忠想想,“反正这季节也穿不着,找个地方当了,凑些银钱在身边吧!”
    就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脚步。
    紧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爷们,笑呵呵的迈步进来,“听说您要退租,小老儿过来看看。
    可是住得不好,还是哪儿慢怠您了?”
    这人是房东,其实他还不知道他的租客就是今科的北榜状元,只知道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官儿。
    京城吗,当官的多如狗。
    有些官儿的日子,还不如老百姓舒坦呢。
    韩克忠起身行礼,“老丈请坐,六子看茶!”
    小六子答应一声,准备茶水去了。
    “您看,是这么回事!
    我呢”
    韩克忠笑笑,尽量用官话说道,“我呢马上要出京公干,这房子是租不得了。
    今日寻您来呢,就是退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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