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庞枫惊讶了:「夏兄不是不记得吗?」
    「听家里人回忆过,」夏清知一口咬死,又想起听李邵说过的,补充道,「圣上也说过娘娘性格沉稳,他年轻时急躁,都是娘娘在一旁劝着稳着,圣上从娘娘身上受益良多。
    」
    「是这样啊!
    」庞枫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我也是听那位老爷说的,老爷当时只是个当差的,想来没有弄清楚来龙去脉、误会娘娘了。
    」
    这话还算听得入耳,夏清知面色稍霁:「定是如此。
    」
    「说来,我也更欣赏性格稳重之人,遇事能坐下来说明白,」庞枫抿了口茶,抱怨道,「不瞒夏兄,我祖母这一月里精神越发不好了。
    她本身是个很讲道理的老太太,就是从我父亲出事后受了刺激,上一刻好好说话,下一刻突然开始骂人打人。
    吵闹会儿,她自己又平静下来了,哭着跟我母亲赔不是,说拖累了我们。
    我知道不能怪她,她是病了,不是故意折腾人。
    她近来病状越发厉害,我看在眼里,束手无策,也心疼万分。
    」
    隔壁雅间里,廖子听到现在,忍不住撇了撇嘴。
    受刺激病了?
    说的是庞家祖母,暗地里指的分明是先皇后!
    这人真是居心不良,当着先皇后侄儿的面骂她是个疯子。
    可偏偏,夏清知压根没有听出来,还在关心人家祖母的病能不能治得好。
    廖子暗暗叹了声。
    这叫什么?
    这叫读书读耿了。
    但凡平日多上街与人打点交道,也不会被这么牵着鼻子走。
    难怪郡主让他上来瞧瞧这里动静呢,一瞧就瞧出这心怀恶意的庞枫来。
    也是。
    没有歹毒念头,无端端的,谁当面骂别人已故的长辈是疯子?
    庞枫一脸凝重,连声叹气。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过,夏清知是不是「大智若愚」,听懂了装不懂,让他一拳头捶在了棉花上。
    等又交谈几句,他能确定了。
    夏清知当真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
    庞枫只好仔细与夏清知解释起了病状。
    「平日里一切正常,以前左邻右舍都夸赞我祖母与母亲,说是一对和睦的好婆媳,自家人处得好,与邻里处得也好。
    」
    「我祖母当真是极好的人,就是因为受了刺激才生病,会没有任何征兆突然犯病。
    」
    「发病时很凶,我母亲的力气都应付不了,只能让我把祖母捆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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