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暄脸上笑容缓缓敛去。
    这位沦落到此的,也曾大富大贵过的女子眼底浮现一丝落寞。
    脸上有一瞬的哀伤,勉强笑了笑,柔声细语道:
    “没什么叮嘱的,福伯你办事我从来都是放心的。”
    名叫福伯的老仆露出宽慰笑容:
    “比不得年轻时记得清楚了,再过两日,便是老爷的祭日了。
    去年便险些忘买了酒,幸亏小姐你记着,老爷生前不在乎银钱,独好一口黄酒。
    若再给忘了,等再过几年,老奴也下去了,见着老爷夫人,倒要数落我办事不周全了。”
    薛暄眼眶微微泛红,挤出笑容,想说两句,却有些哽咽。
    十三年了,距离薛家灭门,已过去了足足十三年,当年侥幸逃得一命的薛暄早已长大。
    而唯一没有离开的福伯夫妻,也都已年迈。
    众坊街的街坊们只知道,薛暄本是官家小姐。
    可地位低下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位性子柔和中不乏坚强,知书达理,周围人无不称赞的“薛家娘子”
    ,当年可是堂堂四品大员的独女。
    不只他们不知,薛暄自己都快要渐渐忘记。
    唯有每年一家人祭日的这天,她才会被迫回忆起昔年的灭门惨案。
    心中有恨么?
    自然有,是刻骨铭心,血海深仇的大恨。
    可当年那害薛琳入狱,害薛家灭门的仇人,却已步步高升,如今更早已是她这只蝼蚁,连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
    徒之奈何?
    薛暄只能抹去眼角湿润,挤出笑容,让自己忘记那些惨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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