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红毯是柔软的,摔不死她,却摔死了她的孩子。
    她终于懂他为什么会铺上这些红毯,终于懂在下楼之前他为什么会问那些问题。
    她怎么忘记了他这样的人怎能容许自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
    视线一片模糊,有人手忙脚乱将她抬回宫殿,医官也急急应诏前来。
    疼痛让她满脸苍白,双目血红。
    她死死咬住唇。
    剧痛之下竟然一声不吭。
    她只望着头顶床帏的凤凰,记起她曾搬入这座宫殿望见这些摆置时摇头与他道她的身份不适合这样的布置,他笑着回答在他心中他理应是这样的身份。
    凤凰,王后,可惜最后她沦落为他弃如敝履的女人。
    医官急声吩咐身侧小童:“给夫人喂药。”
    一口口苦涩的汤药灌入她口中,几粒药丸也滑进她的喉咙,医官道:“药已经喂下了,请夫人一会儿配合产婆,有任何唤下官即可。”
    凌钰抓住他的手:“孩子没有了?”
    她死死望住医官,一行清泪滑出眼角。
    “胎盘已落,夫人已经小产,得产下腹中的死胎……”
    死胎,已经是死胎。
    医官退出了寝殿,凌钰这时望见殿中静立的陆玦,他负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她。
    她望着这熟悉的人,却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一阵疼痛袭来,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产婆在旁附和着喊道:“夫人用力,已经用过了药,夫人又曾经生产过,很好产下腹中死胎的。”
    曾经生产过,是啊,她曾经生下了小绿树,但是因为他的怀疑孩子走了,离她而去了。
    现在她同样怀着他的骨肉,却被他亲手推下这十八层地狱,亲手毁了孩子的生命。
    撕心裂肺的疼蔓延周身,她一瞬不瞬望着他,用这狼狈落魄的姿态望着他。
    他得意了么,得意了吧!
    他亲手杀死以为是梁肇启的孩子,他肯定很得意吧!
    产婆如释重负:“好了好了,是个女儿……”
    微微叹一口气,产婆将布斤裹着死胎扔入盆中,转身准备端走。
    “等一下……”
    凌钰吃力出声,“将孩子给我。”
    产婆瞪大眼,像瞧怪物一样地看她:“夫人啊,这是死胎啊。”
    泪水滑出眼眶,凌钰死死望住那木盆一角,“我知道,给我。”
    陆玦站在殿中,一言不发。
    产婆为难地看了看陆玦,又望了望凌钰。
    “给我,那是我的女儿,我只想看一眼……”
    她的声音颤抖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产婆还是有些惧意,“夫人,胎儿浑身带血,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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