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陆玦黑眸一眯,撕碎了那封信扔进了烛台。
    信毁了,但是那些话都清晰地印刻在他心底。
    魏庭说凌钰腹中所怀的是梁肇启的孩子,他飞鸽传书下令要来人在卞耶散步谣言。
    玷污他陆玦的名声。
    “魏国来人在哪里?”
    此时此刻,陆玦的声音沉若寒冰。
    许芝的脊背更低了,身体就快要贴到地面去,“臣不能让他带着这个秘密离开,所以臣抓住了他,不过他最后自尽而亡了。”
    沉默片刻。
    陆玦不屑冷笑:“这不过是魏庭的诡计,他用一封书信就骗了你,你就这般愚蠢!”
    他这样说着,强撑在桌案上的一双手却是颤抖而泛白。
    “臣,臣臣开始也是不信,臣审问这个恶人,要他亲口承认夫人是清白的。
    但是他偏偏以绳自尽,这件事再无从证实了。”
    “无从证实?这分明就是蓄意陷害!
    枉你是我顺远的武将,竟然如此无用。”
    陆玦在说蓄意陷害,可是他双眸分明闪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心底在摇摆。
    那一夜深巷中梁肇启强吻凌钰的一幕又清晰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一日她被诊出有孕,他惊喜万分,却发觉她衣裙上有血,脚底有血,他知道她是去了天牢……
    许芝惶恐道:“天子,臣糊涂,但臣绝非叛徒,臣已经将那几箱金银珠宝带来了,臣都悉数交给天子,臣请命去战场,就是想亲手杀死这个昏君啊。”
    陆玦缓步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许芝身前,他俯首一瞬不瞬望住许芝,“你说魏庭是昏君,那你信吗?”
    信吗?许芝这才反应过来,双目闪过犹豫,随即肯定点头:“夫人或许不会背叛天子,不过,不过……”
    这个男人太过老实,还不懂为人处世之道,他有话憋在心中不说会难受,几个“不过”
    连续响起,许芝还是犹豫着说不出话来。
    陆玦眸中利光一闪,双手紧握成拳。
    “不过什么?”
    “有一日……臣巡逻到城门外,夫人曾用玺令坐了马车出城,臣在城楼上瞧见……那车中似有一个男子,但臣也没有瞧清楚。
    夫人最后回来要臣不要告诉天子,臣想,夫人的事为何不能告诉天子,难道夫人在隐瞒天子什么吗。”
    喉中似横生出一把利刀来,陆玦呼吸艰难,沉沉吐出几个字:“那一日是哪一日?”
    许芝回忆着:“好像是,是……九月十日吧,记不清了,反正那一日天牢失火,夫人回城后臣才接到城门领的传话,任何人一律不可出城,那时臣还想亏夫人早一步,不然臣说什么都不会……”
    “许芝。”
    许芝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被陆玦唤住名字打断。
    “臣在。”
    陆玦凝他一眼,沉唤秦全进殿,“赐许将一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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