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感受”
    让凌钰错愕,转瞬,她轻轻好笑,只是忍不住,她开始渐渐笑出声来。
    让这个大恶魔一般的男人说出“感受”
    二字,她真觉得搞笑得很。
    不过她应该能知道梁肆启是为什么会知道了,宫中都是他的人,就算没有亲眼看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天子想听什么?”
    已有宫人将琴搬来。
    梁肆启斜倚在榻上,随意道:“什么都可。”
    凌钰坐到琴前,抬手间微微沉思,捻拢琴弦之际,高低琴音如涓流悦耳泻出。
    她弹了一曲欢快的曲子,如春日花开好时节的明媚。
    抬眸去望梁肆启,他已敛去那些狠戾,面目安然平静,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他身后的窗户半敞,雪花簌簌疾落,原本平静的心情在瞬间泛起波澜,凌钰想到远在秦山的陆?,她心绪难安,手上琴弦松散,音走兀起。
    原本明媚欢快的曲调变得缓慢,渐渐低沉,如万里晴空突降冰雪,晦涩冰冷。
    琴音还在,情意却不再。
    到最后,曲音渐渐沉到泥沼,再弹不下去,琴音戛然而止。
    突兀余音未散,绕梁飞去檐外,梁肆启平和的面目渐渐冷淡,“爱妃为何弹不下去了。”
    思绪凝结在手指上,化为突兀的琴音回应他,凌钰不知再说什么。
    “爱妃为何弹不下去了?”
    梁肆启再问。
    沉默横在他们中间,他“腾”
    地从榻上起身,踱步到凌钰身前停下。
    俯身,他挑起她的下颔,“爱妃回答寡人,为什么弹不下去了。”
    被他逼视,凌钰只能睁眼去看他。
    他深沉的双眸燃着怒火,那眸中正倒映着她的影子,急切、心痛、也悲伤,她怎么会在此刻有这样的感情!
    这样的四目相对,他们已经是最不熟悉的陌生人,即便拥有过彼此的身体,却比谁都陌生。
    好久,凌钰开口:“妾怀念家乡。”
    “是么,爱妃从来不说家乡在何处,只说自己是曲国人,爱妃家乡何处,寡人可带爱妃故地重回。”
    “家中已无亲眷,再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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