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疑惑师父为何不直接搂住我飘落,后来恍然明白过来,他那一撞即可将我送向对面,他自己又可借力折回。
    若是如我所想直接将我搂住,没了借力点我们只能坠下去摔死,武功再高终究只是凡胎。
    师父不通医术,也不通药理,于是他决定将我送到我外婆家。
    我本想直接去舅舅家的,可师父执意要将我送上山。
    我自认为伤得并不太重,浑身的疼痛应该只是车马劳顿之故,至于昨夜吐的那几口血,委实不知原因。
    上山之路艰难异常,且不说找不到上山的路,加之我有内伤无法强行持久运行真气,是以师徒二人走走滞滞。
    师父时不时或背或抱带着我穿梭一阵,我被那剧烈的晃动晃得极其难受。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我们都是空着肚子的,两个不懂得野外生存之道的人困在这山中委实悲催至极,我想此次上山的两日应该是师父此生中最艰苦狼狈的日子了。
    幸而我还识得一些药材和果实,胡乱采了些勉强充饥止渴。
    这一路上一想到接待我们的会不会又是那块破木牌这问题就头疼得很,我统共来外婆家的次数不过二十次,然而半数都是扑了个空。
    当我和师父精疲力尽爬上峰顶的坳间时,丛丛绿云间袅袅而上的青烟让我一阵欣喜若狂,终于可以饱饱地吃一顿了。
    这样想着,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然而,事实证明我是白欢喜了一场。
    并不是因为外婆不在家,而是她老人家明明在家却将我们拒之门外。
    我本就虚弱不堪,本想以这副样子能讨得外婆的疼惜。
    哪知师父刚说明我受伤的缘由,正领着我们进屋的外婆蓦地驻足,转过身时脸上乌云密布,紧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雪。
    “臭丫头!
    你若还认我这个外婆就给我跪在这,好好提神醒脑!”
    一手杵着紫檀木龙头杖的外婆突然抬手将我推下台阶,冷冷睨着我低叱。
    我一个趔趄跌下台阶,幸而身后还有师父,栽在他的臂弯。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台阶上的人,眼前这位出手快准狠的老妇人便是我那脾气古怪得出了名的外婆了。
    我若对别人介绍说她已年过古稀,定能惊掉不少下巴。
    什么老态龙钟或是鹤童颜诸如此类的词语根本与她老人家不沾边。
    她那一头及膝的墨比我的还要乌黑柔亮,柔顺地垂在背后只在尾处用带系住;满面红光,娥眉杏眼,唯一显得出岁月痕迹的便只有她那鼻翼边延伸而下至嘴角的两道纹路了。
    以形如疾风和立若松柏来形容她老人家再合适不过,至于她手上那重达两斤的龙头杖……除了张扬着其本身的贵重之外,便是被她用来挑挑东西或是打打人什么的。
    “殷前辈请息怒,月儿重伤虚弱,怕是经不住罚跪。
    还请前辈先替月儿看看伤势如何,若无大碍再行惩罚便是!”
    我自顾自愣神,身后的师父却是焦急万分。
    “还死不了!
    她不是想死么,跪死在这总比摔成一滩烂泥要好看得多。”
    外婆刮了我一眼移眸至我身后冷冷说道,语气冰冷得将我瞬间冻成冰人。
    我虽知道外婆说话素来不怎么动听,但这些话委实太过绝情了些。
    “殷前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